上打牌的同伴给自己丢个新的。那群战友说就剩这一个打火机了,燕三骂了句娘,继续说道:
“我刚刚说到哪里来着?哦,不能习惯的。”
不能习惯的。他又自顾自喃喃了几遍,有些神经质地抓了抓头发,拿着打火机放在面前翻腾打量着。
“小关,你知道吧。见过的死人多了,再有人死的时候,确实是会觉得麻木的。那时候我会很害怕,我要提醒自己,那是个活人,他的名字叫什么,是哪个营哪个团的,现在他死了。不这样,我就不知道自己要变成什么东西。越是麻木的人就死得越快。你要记得那些人死了,记得他们的名字,然后告诉自己你还活着,你这条命是他们给的,然后,你要带着他们一道活下去。”
关鹄卿有些哑然,仔细回味了好多遍燕三说过的话,半晌才生涩地应了声“知道了”。燕三又把烟叼在嘴里,打火机不断冒出火星。他又絮絮叨叨地骂了几句“这狗娘养的破海风”,伸手搭上窗沿,打算把灯塔的窗关上。
关鹄卿的视线下意识地随着燕三的手移动。那是属于狙击手的手,有着不少疤痕,手拉着窗把,窗门向内合上,扑面而来的海风戛然而止,就好像灯塔里的房间被突然隔绝在了世界之外。关鹄卿的脸被海风吹得有些麻,听着打火机机轮转动的声音,混杂着身后战友们的笑骂声,又将视线移到了窗外。看了一阵,却微微蹙起眉头来。
尝试了很多遍,燕三终于是点燃了一小节烟头,赶紧吧嗒吧嗒吸了好几口,生怕它又灭了。挨在墙上呲溜一下坐了下来,眼神不自觉变得迷离。咂咂嘴巴回味着自己方才说过的话,似是在感叹自己难得也有说出那么多惊世骇俗大道理的时候,正盘算着既然已经打开了话匣子,不妨再说点什么,便听到关鹄卿略微有些疑惑的声音:
“三哥。海那边好像有东西。”
燕三懒得动弹,应道:“能有什么东西?”
“像是……黑点。”
“海鸥吧。”
“不是,会动的。”
“你脑子给风吹跑了吧,海鸥就不会动了吗?”
“不是。”关鹄卿有些无奈,顿了顿,又凑近了窗户,眯缝着眼睛,眉头稍稍扬起:
“啊,在靠近了,好像是船帆。”
“船帆?”听到这里,燕三似是隐约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,皱紧了眉头扶着墙准备站起身来。关鹄卿整个人都趴在窗上了,眼睛张得越来越大。
“好像还有光……一闪一闪的,像镜子那种。”
“光……”
燕三呐呐了一声,神情在骤然间变得极为惊恐,整个人弹起身来,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了身旁的关鹄卿。
“让开!……”
玻璃碎裂,血在房间里绽开。满天的光影混杂着一片红色,两道人影不受控制地朝侧边倒下。小小的房间乱成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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