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稍显吞吐地问道:“那……那辰儿服了一梦散,是不是就……就能忘掉今日之事了?”
李南风表情复杂地看着磬和帝,淡淡道:“我也不知道,也许能,也许不能。”
磬和帝脸色好看,少不得问道:“……什么意思?”
李南风面不改色,不卑不亢地解释道:“辰儿体内已植入云雪奉辰,已然与常人有所不同。我无法确定,一梦散进入他体内之后,会先被他自己的气血吸收,还是会直接同他体内的云雪奉辰相融。”
“若是前者,那自然便会与轩儿……还有我当年一样,忘记当日所有,且从此难有子嗣。若是后者……”
李南风稍作停顿,别有深意地看向磬和帝,继续道:“既没有被他自身的气血吸收,自然也就不会……对他的记忆和生育能力造成影响。”
听了这话,磬和帝的神色格外纠结,眼中多少闪过一丝失落,却又生起另外的一种希望。
有生之年,磬和帝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纠结过。
暗暗攥紧袖中的小瓶,磬和帝又问道:“那师兄的意思是,无论前者还是后者,都能保证辰儿性命无虞,是么?”
李南风若有所思,半晌方道:“可以这么说。但是……”
“若是前者,一梦散则有机会融于辰儿的心头血,从而形成一梦心血,而后再与他体内的云雪奉辰相合,而成物我合一的奉辰一梦。”
“若能如此,辰儿便可伤病立消,且从此百毒不侵,甚至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,年岁无边,长生不老。”
“可若是后者,一梦散直接同云雪奉辰相融,形成的便不是奉辰一梦,而是一梦归云。”
“《南湖医经》中记载,一梦归云正邪难定,寄于人体,时而护人心脉,时而又损人肺腑,是好是坏,全无定数……”
话至此处,李南风的眼中终是涌出一丝悲凉,最后那个“数”字,也轻地几乎要听不清了。
磬和帝一听,攥着小瓶的手忽然就又松开了,眼眸中除了比之前更深的纠结之外,又多了几分难言的恐惧。
李南风看在眼里,暗暗又攥住手心,意有所指道:“陛下是辰儿的亲生父亲,如今生死抉择,还是得陛下自己做个决断。”
磬和帝愕然看向李南风,欲哭无泪,纠结良久,终是摸出袖中小瓶,目含乞求地递给李南风道:“师兄,还是你来吧,你给他服下去吧。”
李南风当即苦笑一声,好似终于绷不住了,意味深长地问道:“陛下,这一瓶下去,搞不好,我便犯了谋杀储君的大罪。到时候,陛下当如何处置我呢?”
磬和帝心中一震,不知该以怎样的神色来面对李南风,尴尬失语道:“师兄……朕……我……”
“罢了……”
似也没想着叫磬和帝怎么回答,李南风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,随即伸手接过那瓶一梦散,不假思索地打开了瓶塞。
一手捏住许静辰的下颌,在磬和帝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,李南风便将那一整瓶的一梦散,悉数灌入了许静辰的口中。
“师兄,你……”
磬和帝大睁着双眼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手脱力一般扔掉空空的白瓷小瓶,伴随着清脆的碎瓷之声,李南风重重地叹了口气,而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坚定神色看向磬和帝,郑重言道:
“放心吧埙儿,小舅舅,怎么会叫你为难呢?”
“辰儿于我而言,不是亲子,胜似亲子。他若去了,我便随他同去。”
磬和帝怔愣无言,良久,方感慨道:“朕真的不知道,师兄得有多爱凝夏,才会为她做到如此……”
“你错了。”
磬和帝话音未落,李南风便毫不客气地截断,“你偏疼轩儿和瞳儿,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元皇后之子么?你对辰儿从来苛求,难道就因为他不是元皇后之子么?”
“我……”
磬和帝被问得哑口无言,李南风再叹了一口气,尽量心平气和地继续说道:
“陛下,辰儿也只是一个孩子。你明知他身负隐疾,不是那么完美,为何就不能像待瞳儿那样待他呢?为何总对他过分苛求呢?”
“这么多年,你若真听进了我当初的劝慰,予辰儿正常的父爱,对他少一些苛求,我又何须对他过分怜惜,你们父子之间,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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