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散的香浓粉雾，树下的秋千安静地垂着，只要坐上去，便能瞧见对面那池中活泼的鱼儿正在与睡莲嬉戏，一抬头，又能迎着漫天变幻的云霞，在秋千上荡出一个轻柔的梦。
沈钰似乎是没想到，虞姝会带他来这个地方。
虞姝见沈钰正在发愣，便解释道：“我无意间闯入了这个地方，你这结界不太稳定啊。诶，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别人来打扰，但眼下情势紧急，你先坐下来，我帮你看看伤势。”
沈钰看不出有什么情绪，走到那鱼池旁，抬手在池子上方划过，然后对虞姝道：“过来看看。”
虞姝走过去，只见那池中的鱼儿与睡莲都不见了，倒是飞过一大片的吸血红蛾。
虞姝微微惊叹：“好家伙，你在这儿竟然能看到京都城的景象！”
沈钰便解释说：“这池面是用灵宝做成的，我将它的碎片散落在京都城四周，所以只要我在此处注灵，便能看到外面的情形。”
虞姝当年做六元四合镜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，她没想到沈钰竟然能跟她有一样的想法。若不是辈分差摆在这里，她都快怀疑沈钰是不是她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了。毕竟沈钰能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，这修炼和铸造灵宝的天赋也都跟当年的她一样的高。
只见那池子里显现出的画面中，途尘和秦霄要一边与“虞姝”斗法一边还要护着这京都城的子民，境况十分地艰难。
虞姝抱着胳膊观察着池面里假的那个自己，忍不住暗啧，真是从头到脚，一招一式，一点细节也不放过啊。
像，太像了！
要她现在去装扮打架，都不能说复刻得跟她一千年前一模一样，毕竟她贵人多忘事，打架又是按着性子来，哪儿能记得了那么多啊。
而且她现在的容貌也不再是做“虞姝”时那般丑陋，所以当年那个丑八怪谁爱当谁去当呗，反正被天阙抓住了受天诛之刑的也不是她。
她倒是心大，可再看身旁的沈钰，却是眉间凝重，神情恍惚。
少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，虞姝扯了扯他的袖角，玩笑地问他：“怎么，被五界第一毒妇吓到了？”
沈钰转过头，嘴角扯起一抹怪笑：“怎么会？”
虞姝盯着他看了半天，又朝他勾勾手，等到沈钰蹲下身，她便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，然后又抱着他的脑袋左看看右看看。
“奇怪，陈思思没有打到你的头呀……”
半晌，沈钰忍不住低笑了一声，然后将虞姝的两只“魔爪”从自己的脑袋上拿下来：“你是故意想弄乱我的头发吧。”
虞姝轻轻地将他额前地两缕碎发整理好，没好气地说：“我明明在给你整理，好心没好报。”
沈钰又看向池面，口吻严肃的几分：“虞姝仙尊这个时候出现在京都城，你不觉得奇怪吗？”
哪儿奇怪了，她不是就在京都城吗？
不过玩笑归玩笑，虞姝突然想到当初在千层书阁刚遇到唐铭的时候，唐铭便跟她说起过有关她的传闻。
“唐铭曾经说过虞姝本就是魔族，那十万天雷不过是她命中一劫，她虽身死形却未灭，迟早会回来统领魔族崛起。”
虞姝轻轻地呵笑一声，“原来是这个意思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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